99、番外三(2/5)
福利院里那么多小孩,老师院长压根忙不过来,秦萝从小就懂事,便学着把所有事情一点点全部做好,不调皮不捣蛋也不乱发脾气,让身边的大人们劳心劳力。
他只是觉得,这是他秦楼的妹妹,如果失落时需要一个人默默调节情绪,那他这个兄长未免太过失败。
少年挺拔如剑的侧影,稍稍朝着秦萝所在的方向靠近一些。
她心有所感,茫然抬头。
“你——”
一个字堪堪出口,秦楼喉结上下一动。
这种时候提起那场擂台,只会让她更加在意,从而起到反作。可他一生中的九成时间都在练剑,要说如何哄小孩,似乎全然找不到切入点。
秦楼顿了顿,目光上扬,将身边迅速扫视一遍。
化悲愤为食欲的江星燃,被夸得脸色通红的陆望,还有——
浮在半空晃来晃去、哼哼唧唧唱着歌的伏魔录。
秦楼:“我听说,你给伏魔录做了几件新衣服。”
无忧无虑的大身形一愣,颤颤巍巍回过头。
“嗯……了娘亲给的布。”
秦萝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,仰头对上哥哥的眼睛:“可是伏伏不喜欢那种风格。”
伏魔录对这臭小子何其了解,瞬间便猜出了他不可告人的意图,整本力一转,趴在秦楼脑袋上。
秦楼置若罔闻:“什么风格?给我看看。”
于是储物袋白光闪过,在秦萝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上,现出几团花花绿绿粉粉嫩嫩的色彩。
听她说,这玩意儿叫“皮”。
怀里的小白狐狸好奇抬头,尾巴摇了摇。
“的云锦。”
秦楼仔仔细细端详一番,指尖轻轻捻过价值不菲的锦缎,最终拿起一团粉色衣:“这个就很漂亮。我是伏魔录多年的老友,以我对它的了解,它应当不会讨厌。”
伏魔录:。
你是怎样的厚脸皮,才说出“多年的老友”这五个字啊?这是一个老友能干出来的事儿吗?自从重新跟在秦楼身边,它好不容易能脱下之前那件衣服……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衣服就自己去穿啊臭小子!
不等它开口,一道沉凝的目光已经落在身上。
秦楼语气淡淡:“你说是吧,伏魔录。”
伏魔录只想在他脑门上跳舞。
沉默须臾,伏魔录幽幽转过视线,看见不远处的秦萝。
它知道秦楼是想逗妹妹开心,倘若它这时毫不犹豫地拒绝,秦萝只会更加失落。
小孩不久前还垂着眼睫,如今听它喜欢这些衣服,两只眼睛又大又圆,满满全是期待的光。
……可恶。
就这一次。
伏魔录哼哼:“喜欢喜欢最喜欢,做工精致色泽优美,好想穿,超想穿,做梦都在穿。”
秦萝的杏眼布灵一亮,阴霾一扫而空:“真、真的?”
唉。
伏魔录斩钉截铁:“真的。”
秦楼仍是倚靠在木椅上的姿势,把其中一条腿稍稍放直,双手环抱:“不给它试一试?”
女孩笑吟吟点头,让小狐狸趴在腿上,把降落的大抱在怀中。
伏魔录又大又厚,有时会懒洋洋地摇摆身子,抱起来像只大型宠物。
秦萝得了夸奖,一边给它穿上新衣服,双腿一边止不住地晃:“伏伏,这是我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衣服,上面还有小师姐的刺绣,绣了你的名字。还有还有!你看这颗小珠珠,听说是从东海得来的。”
伏魔录“唔”了一声,面无表情低下脑袋。
通体粉色,尾端是类似于花瓣或者海浪一样的边边,镶嵌了好几颗圆滚滚的白色珍珠,以及它叫不出名字的小型宝石。
在正中央最显眼的地方,规规矩矩深粉色写着三个大字:伏魔录。
若是让其它法器见到这三个字,准会笑掉大牙。
秦萝由衷感慨:“伏伏,你更美了。”
伏魔录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。
“对啦,这里还贴了一张护身符,能够驱邪降魔。”
小孩心满意足,摸摸它的扉页:“我问过小师姐了,这件衣服的材质很好,不容易被弄破。你一直没穿衣服,身上受了好多好多伤,以后有它保护你,就不害怕出现口口啦。”
大一怔,脑子里一瞬间卡壳。
它那道在战乱中形成的缺口,被抚摸一般轻轻揉了揉。
秦萝松了口气:“这里还会不会疼呀?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,别再受伤了。”
张牙舞爪的页停在半空,一动不动。
伏魔录生而为法器,既是法器,自然要追随一位主人。
它不像剑和琴筝那般能被锻造,只能固定在这种形态,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,无异于呼之即来的工具。
身上的伤痕出现在千年万年以前,有刀伤也有剑痕。
法器不会流血和疼痛,它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,就算受了伤,也不会在意分毫。如今回想起来,直到遇见秦萝以后,它才穿上了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、能牢牢将它护住的衣服。
更何况,这是她亲手做出来的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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