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盼夏(八)(1/2)
许盼夏不知叶迦澜这话的意思,叶迦澜看起来似乎有点矛盾的冷静。
许盼夏说:“啊?”
她不理解。
这一道不理解让叶迦澜转过脸,他说:“快点起床,不然要迟到了。”
许盼夏:“……喔。”
好嘛。
迟到就迟到嘛,他干嘛这么凶。
许盼夏慢吞吞地思考着,也穿上袜子鞋子。现在九月末,山东的天气古怪,早晨冷得要穿外套,中午热到穿t恤还要不停发汗。学校里现在还规定着穿夏季校服,许盼夏将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,背上双肩包就往外走。
今日份叶迦澜走的比往日要快,许盼夏个子不高,追着跑了好几步,才气喘吁吁地赶上,热得一头汗。
好在没有迟到。
许盼夏的班级在叶迦澜班级的隔壁,叶迦澜是他们班班长兼英语课代表,他们俩班共用一个英语老师,因而,叶迦澜有时候也会直接来他们班,把英语老师上课需要的东西捎带到讲台上。
许盼夏的成绩属于中游,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,位置却得天独厚地好。她个子不高,因为基本都会被分到前三排,但又因为成绩不是那么好,所以她的位置一般在第三排最左边、靠着玻璃窗的位置。许盼夏很喜欢这个位子,因为外面还有长长的走廊,这个位置能享受到舒服的阳光,还能观察到窗外的景色,路过学校时也翅膀匆匆的鸟儿,走廊上经过的老师,偶尔会有个傻乎乎的小壁虎冒冒失失地爬到玻璃窗上,许盼夏观察壁虎捕蚊子看得入迷,被英语老师当场逮到,遂点她起来回答问题——
许盼夏站起来,支支吾吾,她刚才上课走神,完全没有听清老师说的什么。
下场自然是悲惨的,英语老师罚她抄写十遍课文,要求字迹工整,一个错误的单词都不能有。
许盼夏哭丧着脸,被这个结果彻底压垮了。无奈之下,在晚自习结束后,她只能留在作文上继续抄英语课文。课文本身不算太长,十遍这个数字也不是很多,可惜强迫症老师要求不能有一点涂抹的痕迹,偏偏许盼夏越抄写越着急,抄到第五遍时早就丧失耐心,趴在桌上自暴自弃。
叩叩叩。
敲击教室玻璃窗的声音惊动了许盼夏,她哭丧着脸往外望,看到叶迦澜。
他穿着校服外套,拉链拉到最顶端,抿着唇,这个姿态令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冷淡薄情感,而他自外拉开没有扣死的玻璃窗,问她:“怎么还不走?”
许盼夏嗫嚅:“罚的抄写还没写完。”
“回家再写,”叶迦澜抬手,看了眼手表,“再有半小时就熄灯了。”
“不行,我不想带着作业回家,带回家做作业效率低,”许盼夏说,“不然晚上一熬夜,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……”
叶迦澜说:“罚几遍?”
“十遍。”
“还剩多少?”
“……五遍。”
教室中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,这才高一,大部分人还没有拼命学习的意识。只有中后排几个人在坐着写东西,还有人在低声聊天,笑着讨论即将到来、英语文化节的事情。
叶迦澜进了教室。
许盼夏的同桌早就走了,叶迦澜坐在她旁边,从她的笔袋里随手拿了笔,又拿了一张纸,示意许盼夏握住笔写——他要握住许盼夏的手,感受她运笔的姿态,再替她抄写几遍。
许盼夏慌了,结结巴巴:“这样……这样不太好吧?”
“离教学楼熄灯还有二十八分钟,”叶迦澜垂下眼睫,“你确定自己能在二十八分钟内抄完?”
“……”
许盼夏不确定。
她属于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的那种类型,且不要说二十八分钟了,就算给她四十八分钟,也有点悬……
英语老师太严格了,一点儿涂抹和潦草的痕迹都不行。
她捏着笔,叶迦澜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,他的手掌又大又热,热到发烫,好像能透过她、穿过她的身体,将那炙热温度一直传递到许盼夏的掌心中。许盼夏握住笔的手掌心很快出了一层汗,旁侧窗户开着,吹来微凉的风,许盼夏却无一丝凉爽之意,她要在叶迦澜这一双手下窒息了。
但没有关系,他是哥哥。
他只是想要帮自己早点抄完作业。
这样想着,一不留神,一个“pray”(祈祷),差点写成“prey”(猎物),在那个“e”尚未成型时,叶迦澜那双包裹她手帐的手终于用力,硬生生掰着许盼夏的手,捏的她骨骼和肉都被生生挤压到发痛,而许盼夏只从痛楚中听到他冷静的声音:“专心,写错这个,又要再来一遍。”
许盼夏:“……喔。”
疼痛令她注意力不得不高度集中,在叶迦澜的掌握下,她稳稳地抄完这一遍课文。
距离教学楼熄灯还剩下二十分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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