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、盛世美颜小哥哥(2/2)
他的妈妈失踪,没有亲人可以投靠,守岛士兵把他寄养在颜家,也就是颜四喜家。
顾海洲把沈肆的大致情况跟咻咻说了说。
“颜家人对他不好吧。”咻咻问。
“原先还可以,有个军人叔叔经常来看望他,可这半年那军人没来,寄养费也没寄过来,颜家人觉得军人应该是不要他了,把他当包袱甩给他家,对他越来越差。他的脚就是给树剪枝时,颜老大把他从树上踹下来摔的。”
原来两家人是邻居,隔壁有什么动静隔着墙都能听见,顾海洲对沈肆的生存环境非常了解。
咻咻攥起小拳头:“颜老大也太坏了。”
“好了,他是很坏,可跟咱们没啥关系。我们到地方了,赶紧砍柴吧。”顾海洲说。
今天他们的目标是砍柴,找知了壳,还有把能找到的蘑菇、野果等能入口的东西都带回家。
砍柴的活儿自然是顾海洲来做,顾海岛跟咻咻只能捡一些散落的树枝,顾海洲嫌树枝零碎不好往家里背,就往弟妹去采蘑菇,他负责柴禾。
顾海岛这次特意准备了个网子,咻咻告诉他那里有知了壳,他先用网子,够不着再上树。
等他把挂在一根细树枝上的知了壳够下来,他点数着数量,说:“咻咻,加上上次我们在家里弄得,已经有四十多只了。”
咦,咻咻呢!他四下看看,发现灌木丛里悉悉索索,咻咻圆滚滚的小身体正穿梭其中。
“三哥,有好吃的。”咻咻招呼他。
顾海岛收好知了壳,赶紧跟上去,他们绕了不少路,终于,一棵桃形李树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密密匝匝的红绿色果实一串串挂满枝杈。
这是一处山坳,给山石跟棉槐枝挡住,才没被人发现。
顾海岛赶紧捡红的摘了两个,递给咻咻一个说:“你尝尝。”
他真佩服咻咻跟着这么远她都能知道这里有果实。
他们平时几乎吃不到水果。
山海湾生产队土地不多,只用来种粮食,没有果树,没人会去买水果吃,再说乡下也没买水果的地方,除了山上的野果之外,再没别的吃的。
顾海岛两眼放光,这桃形李的酸味和甜味都很重,可真太好吃了。
“你在树下等着,我上去摘。”
他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上树,挑又大又红的摘。兜在他的衣服里,兜满后再爬下树,把桃行李放进竹筐,再爬上树。
咻咻连最低的果子都够不着,只能坐在树下抱着大果子啃。
等摘到满满一筐,在上面盖上树叶,才发现真是太沉了,顾海岛把筐背起来,沉重的后坠力量让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哈哈哈,咻咻笑个不停,草丛中的麻雀都被她惊得飞了起来。
顾海岛闹了个大红脸。
他俩只能一起连拉带拽弄着竹筐找到顾海洲。
“这桃形李个头真大。”顾海洲拿了一个尝尝说,“真甜。”
“是咻咻找到的,也真是神了,隔着老远她就能知道有吃的。”顾海岛说。
顾海洲马上决定停止砍柴,立刻回家。他把砍好的柴藏进树丛,背起竹筐就朝山下走。
本来他们打算走小路回家,可小路边有群人在采石头,他们只好改走大路。好在生产队现在还没下工,大路上人也应该不多。
不过当他们走过颜家附近,发现有几个社员围在那儿,观看并议论着什么。
咻咻扯扯顾海洲的衣摆说:“二哥,是不是沈肆哥哥挨打了。”
顾海洲往那边看了几眼,极有可能。
顾海岛说:“他经常挨打。”
“走吧,那好几个大人呢,肯定会有人制止。”顾海洲催弟弟妹妹快走。他要赶紧把水果弄回家。
“嗯,走吧。”咻咻说。
就在离旧军营还有五十米的时候,顾海洲突然感觉身边好安静,他心知不妙,扭头一看,果然咻咻跟顾海岛都不在。
两个小兔崽子。
顾海洲考虑两秒,立刻做出决定,他背着竹筐一路狂奔也不顾桃行李装得太满往外啪啪掉,到了旧军营门口,他把竹筐从背上摘下,往门口一放,高喊爸吗,喊完转身就往颜家方向跑。
正在搭建厕所的夫妻俩瞥见二儿子的身影,王巧蛮疑惑道:“他这着急麻慌地是要去干啥?”
顾景远走到门口,看到早就散乱的树叶下面,满满一筐桃形李。他把竹筐往门里面挪了挪,重新用树叶盖好后走出大门四处张望,他很快看到地上掉落的水果。
他沿着路走,把掉落的桃行李捡起来,一连捡了五六个才重新走回旧兵营。
“看,他们从山上摘了这么多水果,肯定是咻咻带着他们哥俩找到的。”顾景远扛着竹筐往屋里走,再出来时,手上拿了两个果子,递给王巧蛮一个说:“你也尝尝。”
“好吃,又酸又甜又脆。”王巧蛮赞道,她又说:“水果是送回来了,仨孩子又跑哪去了?”
顾海洲没了负担,跑得快如闪电,跑到颜家门口一看,果然两小只的小脑袋正凑在一起,正在朝人群里张往。
他大步跑过去,先是从两小只的头顶上朝里看了看。
颜老大喝得醉醺醺的,果然又是醉酒打人,他一喝醉酒就拿沈肆出气。而他十天里有八天会喝酒。
沈肆的模样好可怜,他站在那儿,脊背挺得笔直,可右眼眼眶乌青,左嘴角裂了条小口子,积了一道乌黑的血渍,还有鲜血不停地流出来。
他长得瘦小,起码这半年长期处于饥饿状态,又没多少力气,毫无还手之力。
这种场景司空见惯。
围观的社员有五、六个,他们大多只是看看,没人愿意劝颜老大,主要是他醉得厉害,只要有人碍事不管是谁,他上来就打。
他们只是语言谴责,或者象征性地劝阻。
不过没有什么好围观的,可两小只看得津津有味。
他们俩来时应该已经打完,要不估计咻咻会冲上去。
两小只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危险的存在。